第二章 相知(1 / 1)

我想,接下来的日子,将会是甜美的。

总爱吃一食堂的番茄鸡蛋刀削面,每每来到做面的师傅面前,他都会笑笑说,“又来吃面了,卤子还是要番茄鸡蛋”,我和桃子就点点头,这种默契真好。坐下来吃面的时候,对面的桃子总爱调侃我“怎么也没遇见过你的言晖呀?”我则没好气的回应他,还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呢。中国有句老话,说曹操曹操到。天呢,正朝我们走过来的,不正是他吗,白色T恤衫,黑色西裤,黑色皮鞋,这种混搭,还真是少见。“你俩又来吃刀削面了?”桃子忙回答“我们家静书最爱吃的,就是这家的刀削面。”“晚上有时间不,请你吃饭”我调侃道“带桃子一起吧”。他一时没想起来怎么回答,此时的场面有些尴尬。桃子笑了起来,“我不去,晚上跟俺家栓子煲电话周嘞”。是嘞,今天周三,基本每周三,我们的桃子栓子都会煲电话周。

如约而至的晚饭到来了,丝毫没有要与男孩共餐的惬意,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,或许是少了仪式感。吃过饭后,来到了校园操场上,我们一圈一圈的走来走去,正好消消食。“你为什么喜欢我?”我抛出了一个常识性的问题。呵呵,看你怎么回答,估计是教科书式的回答“因为你漂亮”。脑海中正在浮想联翩,他一本正经的说:“我觉得,你长的好看”。竟然不说漂亮,说好看。唉,这孩儿,还真是挺奇特呢。这一晚,聊了很多,聊到了他的高中,聊到了他的家庭,聊到了他的朋友,这么一来,对他了解了许多。高中时谈了一个女朋友,后来上了大学,人家把他甩了。这一晚,他给我的唯一感觉,是那种人与人之间少有的真诚。

一不留神,他抛出了一个问题。之所以用“抛”,而不是“说”,是因为有点突然,正聊着他,突然间转向了我。“说说你的高中男朋友呗?”。“你怎么知道我高中谈男朋友了?”我诧异的反问到。“那么美又优秀的女孩,追你的人,肯定不少吧”。他的这一句话,把思绪拉回到了高一那一年。那时的我,坐在教室的第二排,后三排的同学,基本都不认识,除了我的两个哥哥,当时的我,是有哥哥宠着的,所以丝毫没有想谈恋爱的念头。和哥哥一起吃饭,饭也不用打,餐具也不用刷,身为校学生会主席的哥哥,时刻保护着我。班主任老师曾经把我们叫到办公室,告诫我们年龄还小,不能谈恋爱。我和哥哥之间的友谊,是超越男女性别的纯友谊,在我看来,哥哥是娘家人。

说着说着,突然停下了脚步,坐在了看台上。因为想到了心底那个他,我的初恋---杰子,聪明,帅气,幽默。他反问到“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,后来怎么分了?”是啊,在大家眼里,我们是被看好的一对,但是他的爱,太深,太沉重,对于我来说,就是一种负担。认识你之前,我们刚分手,没多久。听他同桌描述,书桌里只有我给他的回信,连书都不知道放那里了,一个那么优秀的男孩,我总感觉,因为我,他才变成了这样,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我。一周三封信,每天网上九点到十一点都会给我打电话,即使冬天也不例外。但是电话那头是在宿舍楼道里站着的他,而我是躺着被窝里接电话的。一头冷,一头热,也不知道,是出于爱,还是出于关心,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,跟他分手,还承诺,等他明年高考完,再说我们俩的事情。当然,这对于他而言,犹如惊天霹雳,还好他的朋友一直在陪伴着他。言晖迫不及待的问“后来呢”“后来,他和我的闺蜜在一起了,不难想到,一开始我那好闺蜜就是爱他的。”说到这里,内心久久不能平复,因为那是我的初恋!

回到寝室,已是深夜十一点,刚进屋,电话就响了,顺手接了起来,主要是怕铃声吵到室友。电话那头,正是我的初恋,杰子的声音,是那么熟悉,说熟悉,不如说是习惯,已经习惯了这个点,听到他的声音。虽然已有一个多月,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了。他试探的问我,十一放假回家不,我说不回了,他说要来学校找我,我半信半疑的嘱咐他“要好好爱她,不要三心二意的。”放下电话,慵懒的躺在了床上,思绪万千。曾经那么爱他,为何会主动提出分手呢,想到这个问题,感觉太不了解自己了,开始深深的自责,眼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下了眼泪,是想他了吗?还是后悔了?如果这会儿把他追回来,也是件容易的事,但是这样做的话,对她太不公平了。高中三年同床共枕过得好闺蜜,想来,还是不忍心去伤害她,虽然是她先伤害了我,否定了我们的友谊。

风渐凉,秋已至。室友国庆节基本都回家了,不知为何,我迟迟不想离开。是在等他吗?答案也只有自己知道。一个人来到餐厅,点了番茄鸡蛋刀削面,平时爱吃的面,今天吃到一半,已经索然无味。正在此时,隔壁宿舍的同学,告诉我,有两个人在宿舍门口等我。我放下手中的筷子,大步走了出去,心想是不是他来了,如果是的话,一定要抓住机会和他复合,因为心底满满的,都是他。当看到宿舍门口站着的他和她时,顿时,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。他拉着她的手,犹如当初拉着我的手那样,两个人有说有笑的,看似热恋中的人。确实是热恋中的人,是我内心,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他们。他看到我,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手,走向前来“想着你没回家,我们过来看看你”。好刺耳的“我们”,我压制住内心的波动,故作镇定的说“你俩还没吃饭吧,走,咱们去吃饭”。我们来到校门口拐角处的早餐店,他俩去点餐,我坐在桌子旁,定神看着他们的背影,眼泪已经不听话的掉了下来。

快速的用手盖住了,暗示自己,不能失态的,特别是在他们面前。他先走了回来,坐在我对面,“你还好吗?”认真的看着我,问了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。“都挺好的”。“当时咱俩分手后,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,要不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”。听了这些,我已无话可说,冷冷的甩了一句“为什么偏偏是他,难道是为了让我难堪?”。这时她坐在了他的旁边,这个原本属于我的位置。“我爱他,在你们谈的时候,就爱,祝福我们吧”。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,但还是忍了回去,不知所措。恰巧言晖走了过来“这么巧,你们也在,显然他把他们错认成了桃子和栓子”。他顺势坐在了我的旁边,“不好意思,认错人了,我还以为是桃子和栓子呢”。他扭头看着我“怎么看你脸色不好,没事吧。”不知道是想要故意气他们还是想故意气他们,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“昨晚没睡好”。他用摸了摸我的头,“头太热了,走,咱们去医务室看看”。

就这样,他把我带离了这个让我难堪的场面。他一眼就猜到了,对面坐的是他和她。是我心中一直迈不过去的坎。“中午我们四个一起吃个饭吧,也好互相认识一下”。“我刚才的行为,你不生气嘛?”“哪怕是做你临时的男朋友,也是我求之不得的。”你不来,我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睡醒一觉后,电话铃响了“打扮的漂漂亮亮的,我在楼下等你”。放下电话,犹如放下了我那沉重的心事,穿戴整齐后,整理好心情,走出了宿舍。此时的他,一身牛仔衣,运动鞋。走吧,他把手伸到了我的前面,我也顺势把手递了出去。瞬间感觉,好温暖的大手,此时,内心已经不再难过,不再恐惧。我们来到了学校对面的四川菜馆,我俩坐在他俩对面,有种如斯重负的反角。言晖把菜单递了过去“想吃什么,随便点,今天我请客,听静书说过你们的故事”。“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我明白,他是想弄明白,是不是在和他分手之前,我和言晖就在一起了。言晖淡定的说:“我们在一起,没多长时间,但是我很爱她,以后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”。这话一出,火药味十足,同时,也打消了他的顾虑。

吃过饭后,言晖把他们送走了,而我则躺在床上,痛哭了好久,任凭电话铃一次又一次的响起。直到隔壁宿舍的同学过来喊我“静书,你的电话”。隔着门回了一句“先挂了吧,一会儿我给他打过去。”或许是不想让她们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,在她们眼里,静书一向是一个高傲冷艳的女孩。想来应该是言晖打的,还好室友都回家了,可以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呆着。为什么要哭呢,不是已经分手了吗?为什么看到他们在一起,心是疼得,撕心裂肺的痛。这时,才意识到,自己是多么的爱他,从衣柜里拿出他写的信,顺手扔进了垃圾桶,一边扔,一边劝自己,他已经不再属于你了,放手吧。

在床上一躺就是一下午,电话又响了,“下来吃饭吧,我等你”。下楼看到他的,那一刻,心里的所有防线都没有了,他走在前,我走在后,又像中午一样,他把手伸到了我的前面,我顺势把手递了过去。“做我女朋友吧,不是临时的,好吗?”还没等我回答,他就一把抱住了我,“你放心,我会从一而终的,不会再让你受伤了。”“好熟悉的话语,曾经的他,也是这么说的”。“我和他不一样,我们家的条件你也知道,从小吃苦过来的,我就是想保护你,给你你想要得幸福”。“你知道我想要得幸福是什么样的?”我疑惑的问他。“知道,从第一天见你,你的眼神就告诉我了,你想要稳稳的幸福。”听了这么一句如知己般的话语,我一时没绷住,大哭了起来,不是伤心,是欣慰。他拍怕我的肩膀“哭吧,心里难受就哭出来,都过去了,相信我,会好起来的。”

晚上回到宿舍,静下心来,才发觉,已经爱上了言晖。一个有血有肉的实诚男孩,内心如此的干净,吸引着我。手里正写着,电话响了。“早点休息,明天带你回我家。”放下电话,内心久久不能平复,两年前,他也是一通电话打过来,要带我去见他的爸爸妈妈。但我没有答应跟他一起去。现在想想,如果去了,或许结局应该就不是这样的了。但是,没有如果......还记得那首歌“如果能回到从前”,真的能回到从前,就不用“如果”了。一个人站在阳台上,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,明天要跟他回去吗?我父母会认可他吗?他父母能接受我吗?什么都是未知,特别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局面的感觉。

一早起来,收拾了两件衣服,等待他的电话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已经习惯了等他的电话。“下来吧,我在门口呢”。看到两眼肿肿的我,他关切的问“咋又哭了,看着都心疼”。

吃过早饭后,我们来到了车站,买了回家的票。在候车厅等车时,我说渴了,他顺势从包里拿出一个盛满水的水杯,我一摸,还挺热,我说“这么热,怎么喝”。他不急不慢的买来了一瓶矿泉水,倒掉了一半,然后把热水倒了进去。水温正好,喝吧,说着把水递给了我。温开水,真好喝。“你肠胃不好,不能喝凉的”。心想,怎么说话语气跟我妈一样婆婆妈妈的。坐上车后,他又把头顶的空凋关了,还把外套给了我,我顺手盖在了腿长。原来他还是一个细心的男孩。一个小时的车程,我们到了市区,他带我来到了大姐家里,下车的时候,没注意,一下子跪在了地上,膝盖上好大一块淤青。心疼的他,一直在自责,姐姐看到后,拿来了创可贴,小心翼翼的帮我处理了伤口。

能看的出来,姐姐和姐夫感情不是太好,姐夫的脾气应该不好,说话一点儿都不好听。听言晖说,姐夫天天游手好闲的,家里的事情,都是姐姐在支撑。“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”。他紧张的说:“你不会恐婚吧,我不会跟姐夫一样的”。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,我噗嗤一下,笑了。他带我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,玩的很开心,接近傍晚的时候,我们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地方,看起来,这个村庄并不大,但是烟火气十足。绿油油的麦子,小鸟清脆的唱着歌。“妈,我把静书带来了。”迎面走过来一个慈祥的老太太,年轻的时候,一定是个美女。想来应该是言晖的妈妈,大娘拉着我的手,快进屋,我给你做好吃的。不一会儿,一碗香喷喷的炒面端了进来。“先吃着,我去把菜端进来”,言晖也跟了出去,此时,屋内就剩我一个人了。我环顾四周,放眼望去,一个90多平的堂屋,有一张床,一个衣柜,一张餐桌和几把凳子,还有几袋农作物堆放在墙角。

用家徒四壁来形容,最贴切了。吃饭的时候,他的父亲,竟没有到堂屋吃饭,而是在厨房吃的饭,大娘说,大爷一般喜欢在那里抽着烟袋吃着饭,不用管他。大爷看起来,人很憨厚,话也不多,想来言晖的性格应该是像他爸爸。晚饭后,大娘把我领导了西屋,她说,那是言晖二哥结婚时的婚房,结过婚后,就去外地了,一直没在家。大娘走后,我细细观察了这婚房,还挺讲究,新被褥,新床,吊过顶的天花板,特别好看,这样的房子,跟刚才的堂屋相比,简直是太好了。第二天一早,听言晖聊到了他的二哥,也是家里的顶梁柱,工程师待遇也不错,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一批钱。正说着,一个高高的,大约四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,“小晖回来了,你嫂子听说你把静书带来了,做了一桌子菜,跟我去那边吃饭吧”。原来这是大哥,还真想见见大嫂什么样嘞。言晖问我“去大哥那边还在在这边?”我说都可以,大哥说,走吧,第一次来,你大嫂可稀罕你了。

大哥大嫂对言晖有恩,听他说,他上大学的钱,大哥出了不少。走了几步远,来到了大哥家里,一个端庄的农村妇女迎了出来,“静书长的真漂亮,不愧是城里的姑娘。”言晖听认嫂子在那儿夸我,也不知声。我拽了拽他的衣角,他忙向嫂子说“赶紧上菜吧,嫂子,我们都饿了,吃过饭,要去市里转转。”大嫂的厨艺真不错,都把我吃撑了。言晖在一旁取笑我,吃厌了城里的山珍海味,倒喜欢上了农家野味。

吃过饭后,言晖带着我去了市里,公园里看看风景,晚上去了小吃街。他说小吃街上的小笼包特别好吃,于是,我们排了长长的队,一个小时后终于吃到了美味的小笼包。味道确实不错,嘿嘿,好似爱上了他的家乡。从市里回去的路上,他一直在给我讲家里的事情,讲他的姐姐,他的妈妈,还有他小时候的事情。好似要用短短的时间,把他二十多年的过往讲给我听。坐在他的旁边,听他讲自己的故事,感觉心里特备踏实,很是享受呢。到家已是深夜,简单洗漱后,便躺了下来,睡在了二哥二嫂的婚房里,却怎么也睡不着,不知是兴奋?还是换了新地方的原因?只记得,一只羊,两只羊,三只羊......数着数着,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梦乡。见家长的这一天,心是甜的,是踏实的,一个朴实的家庭培养了质朴的言晖,我的爱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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